外滩的风比洋泾镇烈,卷着江水的腥气,吹得工地旁的帆布猎猎作响。
颠地洋行的工地上,四层楼房的框架已经立了起来,外面还裹着厚厚的木板,像个裹着布的巨人。
框架前挤满了人,脚步声、说话声、工具碰撞声混在一起,热闹得像集市。
颠地先生亲自来了,穿着笔挺的西装,胸前的怀表链闪闪发亮。
他身边站着几个穿燕尾服的绅士,个个皮鞋锃亮,一看就是洋行的大佬。
怡和洋行的大班威廉?渣甸捻着胡子,眼神在框架上扫来扫去,语气带着点揶揄:“颠地先生,赶紧让你的人拆板吧!我们可是来见证奇迹的——五天建起大楼框架,就算在伦敦,这也是件风光事。”
“是啊,”他身边一个满头金卷发的米国佬跟着开口,是旗昌洋行的塞缪尔?罗素,蓝眼睛里闪着探究,“让我们瞧瞧这‘奇迹’到底长什么样。”
颠地嘴角挂着笑,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杖。
谁知道这框架靠不靠谱?木板后面藏着不少圆木支撑,一旦拆了板,所有重量都压在水泥柱子上,这些新玩意儿能撑住吗?
他心里打鼓,脸上却不能露怯,只能朝詹姆斯使了个眼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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