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匹挽马吐出舌头,喘着粗气,汗水沿着它瘦骨嶙峋的背部,从腿骨和腹部滴下。
前面牵马的葛瑞兹心疼地将自己的水壶递到了挽马的面前,挽马立刻咴咴地叫着,争相贪婪地舔舐着所剩不多的水。
“别给它喝。”那中年犁把式探头喊道,“它聪明得很,知道咱们把水喝光了,就得歇息和打水,这才耕了多少地?它在演呢。”
葛瑞兹摸着挽马的脑袋:“让它喝点吧,我不渴。”
“葛瑞兹,你得学着怎么料理牲畜,对它不能好也不能坏,你得把他看成家里自以为聪明的傻大哥。”中年犁把式一边操持轮犁一边说道,“既不能对他太宽容,他会千方百计偷懒,也不能对它太苛刻,因为它比你的亲人还亲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葛瑞兹无奈地看着他的堂叔尼古拉,“就这一次吧,一撮白和一撮灰的确是渴了。”
“帕帕,能不能换我牵马啊?”拿着钉耙梳土的堂弟小尼古拉生无可恋地喊道。
尼古拉转头对他骂道:“你才干了多久,汗都没出,再说了,跟葛瑞兹抢牵马的活,你好意思吗?”
“早知道我也把手砍了……”继续抡着钉耙的少年嘟囔起来。
“诶,你个小兔崽子,怎么说话呢!?”尼古拉气急败坏地弯下腰,抓起一块板结的土坷垃就朝自己儿子砸去,“你要有葛瑞兹一半聪明,我早就教会你怎么操犁了,是伱自己学不会的!”
转过头,看着面露尴尬的侄子,堂叔安慰道:“别听他的,你好好学,虽然左手没了,但有这门手艺,当劳工都比别人多赚两个第纳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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