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掌管天下钱袋子的毕自严,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毕自严迎着众人探究、忧虑、期待交织的目光,脸上却并无众人预想中的愁苦与沉重,反而浮现出一种极为复杂、混杂着深深困惑、难以置信乃至一丝荒诞的神情。
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先轻轻叹了口气,仿佛自己也无法理解即将说出的真相。“黄部堂所虑,句句在理,深谋远虑,皆是老成谋国之言。”
毕自严先肯定了黄克瓒的担忧,随即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异常奇特,“若按常理度之,经营辽东、恢复奴儿干都司旧疆,确需倾国之财力。陛下此次亲征,按以往规模,耗银近千万两,粮秣数百万石,亦属寻常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组织语言,然后才用一种清晰的、却仿佛自己也不敢置信的语调,缓缓道出:
“然而,据户部有司存档、调拨票据逐一核实,自陛下誓师出征,至辽东捷报传回,我户部……实际调拨往前线的粮秣,总计,”
他刻意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咬得极其清晰,“二十万石。”
不等众人反应,他继续道:“所支应之银币,总计,”他再次停顿,目光扫过众人瞬间凝固的表情,“不过三十万枚。”
“……多少?”王在晋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,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黄克瓒捻着胡须的手停在了半空,徐光启微微张开了嘴,愕然之色溢于言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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