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!诸卫编制混乱、旗籍重叠。一卫之名,常分散于五城数十处,卫所官署形同虚设,军官坐食空饷已成惯例。
卫卒多沦为勋贵官宦之私役,或充各府仓库守夫,毫无战力军纪可言。至于所谓‘亲军拱卫之责’……早已名存实亡!”
周明远也沉声道:“更可虑者,部分卫所驻地邻近皇城官署,管理松懈,人员混杂,若有心怀叵测之徒,借此身份隐匿其间,实为心腹之患!”
殿内一片沉凝。朱由校的手指缓缓叩击着桌面,如同无声的惊雷。
现在看来,这腐朽不堪的二十六卫,非但不能成为保护自己的屏障,反而是罩在皇宫之外的巨大隐患和沉重负担。
“好!好一个‘上直亲军二十六卫’。”朱由校猛地拍案而起,声音冷如寒冰,“十四万空额,十余万蠹虫,吸国髓,朽坏纲纪!”
两百余年岁月侵蚀,除却锦衣卫这柄双刃剑尚存几分锋芒,以及靠着“腾骧四卫”这仅存的硕果维系着天子亲军最后一点表面尊严外,其余各卫……
“早成了文臣安置闲职、勋贵盘踞啃食、将领贪墨营私的朽木尸骸!”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冰冷交织的厉芒,“祖宗的赫赫威名,竟败落到如此境地!”
那份名册上虚妄的十四万余空额,王忠义查出的真实可用兵力不足两万的惨状,更印证了他的判断。
这摊巨大淤泥中,尚有潜力挖掘、值得挽救的,唯有“腾骧左卫、腾骧右卫、武骧左卫、武骧右卫”这四卫,以及部分由内廷宦官操持、虽被士林讥讽却也略具雏形的“内操军”余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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