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景琇是个精致但不铺张的君王,整个春天他都在这间暖厅里吃饭,也只需要这样一张小圆桌。
当世真人自然无须五谷,他吃的喝的,都是对修行的调养。
“心宽才能容天下!”文景琇喝了一匙汤,然后道:“朕那个师弟,近来如何?”
龚知良手扶着碗沿,认真说道:“臣现在觉得他很可怕。”
“相国不妨细言。”文景琇道。
龚知良道:“臣往日观之如猛虎,隔笼欲噬。今日观之,闸笼已开,虎披人皮!”
文景琇问:“让你惊惧的是他披上了人皮吗?”
龚知良心有余悸:“我惊惧于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!”
文景琇用象牙箸夹起一块汤里的骨头,细细地啃掉,然后用布巾擦了擦嘴,说道:“我们也杀生,我们也弱肉强食。只不过野兽茹毛饮血,而我们懂得煎熬炖煮——革蜚现在也懂得拿象牙箸,执白玉匙。这很好,他还堪用,他即是我们。”
龚知良喟然叹道:“此即高相教化之功。换做是我,根本不可能降服这等怪物。”
文景琇将象牙箸放下,倏而一叹:“钱塘水浅,终不能养九天神龙。高相若不是生在越国,何愁不能绝顶?朕永远记得,是越国负他!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