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意思非常明显——姜望都已经请辞了,还有什么不敢?
姜望这次若成功离齐,那他的一举一动都只代表自己,再也代表不了齐国。他做什么事情,挑战国家体制也好,挑战现世秩序也罢,都是他自己担责,连累不到齐国来。那你大齐天子也好,大齐皇后也好,有什么理由「决不允许」?最多也就是「若有此行,天下诛之」,如他国一般,在事后捕杀罢了。
但皇后只是略蹙娥眉,她并不觉得姜望是真的要走:「恃宠而娇,挟功邀赏,比类般人,历代不乏,本宫是见得多了。」
「您可以不了解武安侯,但不应该不了解天子。」姜无华没什么波澜地道:「看来母后还是对武安侯重启雷贵妃案一事,耿耿于怀。」
姜望是否挟功邀赏或者可以商榷,但如今的大齐天子,绝不是一个能够被挟持逼迫的帝君。
大齐皇后面上无喜无悲,只是将玉匙放了回去,忽然之间没了食欲。
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,但母子之间还是第一次正式聊起。她不愿意承认,是她当年所做的选择,在若干年后,逼得向来低调、恨不得被所有人遗忘的姜无华,提前踏入神临。
她只觉得是姜望的错。
区区外臣,何等轻慢皇家,自以为是!
难道北衙无名捕?难道朝野无能臣?这天底下聪明人多得是,偏偏他姜望,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,早已尘埃落定,非得翻捡起来,搅得天地飞尖,脏污一片!
一旁的太子妃宋宁儿,听了半晌,这时候扭过头来,小声地道:「武安侯同那庄国国主,竟有如此大仇,一天都等不得么?我倒是只读过那两篇‘十年来痛心之言,,还以为他们该是同仇敌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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