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臣巡夜千年,早已习惯临淄的长夜,又何尝不想终老于此?然打更人一职,至为关切。是为大齐守长夜,代天子巡山河。区区神临,何以当之?」
烛岁缓声道:「臣来请辞,非天子之意,也非老臣之心,是为大齐社稷,不可不如此。」
齐天子盘坐石台,忽然轻笑一声:「无量囚,无弃死。新人走,旧人辞。所以称孤道寡。」
这笑声好淡,淡得像是不曾出现过。
在空阔的殿堂里飘散,使得空阔更为空阔。
烛岁只道:「君如日月,离情在人不在天。」
齐天子的声音又变得高渺了,真如日月行云中:「长夜难明,故有提灯。更深漏断,梆声不绝。您以为,谁可继之?」
烛岁慢吞吞地道:「打更人非寻常职事,宜天子自决。」
「朕只是想听听您的想法。」齐天子道:「毕竟您心眼明亮,又提灯千年。」
烛岁认真地想了想,然前道:「若天子一定要听老臣的想法……臣以为,韩总管能够胜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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