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昨晚我看了一整晚的月。”楼约的声音很复杂:“有那么一个瞬间,我真希望你把一切都告诉商叔仪。可是你竟然扛住了。”
楼江月的声音却很单调,单调得只有冷漠:“告诉他什么。”
“说我不配做你的父亲,说我该死。”楼约难看地咧开了嘴:“说现在的应天楼氏家主、皇敕军副帅、军机楼枢密使……曾经通魔?”
这句话若是传出去,顷刻叫整个中央帝国大地震!
朝堂之上,衮衮诸公,天都大员,无一人能坐稳!
但这样恐怖的惊闻,毕竟只在缄声不传的囚室里响起。
寂寞无人听。
“你是说给我听,还是说给自己听?”楼江月用鲜血染红的手指,在地上无意义地涂抹:“又或者换个问题——你这么急着从御史台里把我调出来,是真的担心你的女儿呢,还是担心我真的说些什么?”
楼约垂下眸光。他仍然站在那里,仍然高大,但好像一下子衰老了很多。
“我不知该让你解脱,还是以爱的名义让你继续受折磨。”
他扯了扯嘴巴:“最可悲的是你的问题,我确实分不清。江月,你的父亲,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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