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这般旷古绝今的天子,岂在意史书如何评价?”晏裕昌深深一拜,而后起身:“臣心中陛下如日月,然而道是唯一真理,道是世间永恒。”
他看着皇帝,璨而笑曰:“臣幸而蒙陛下恩遇,臣又不幸,是那个怀揣一真理想的人。”
这具年轻的身体,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自我抹去,成为元解之空。
昔者闾丘文月负罪请死之朝议,景天子着重点了三个后起之秀的名字。
作为这三人中的一个,晏裕昌竟是一真道徒!
一真道对整个道国的渗透,实在触目惊心。
而晏裕昌的身份被揭露后,他不辩解一句,不伪饰一句,竟就这样从容赴死。又或者说,他从容的姿态,就是他自救的方式,但天子不因爱才而怜他。
他一点一滴消解的画面,也仿佛整个一真道结局的预演。
在这座中央大殿里,乃至于整个中央帝国,整个中域,整个天下,凡一真之道徒,已是穷途末路,无处可走。
“这份密档所涉及的官员,到处都是——”景天子将那变幻不定的书简举起来:“陷堵朕意,而又触目惊心!”
这时大殿之外,响起几声惨叫,又有甲叶交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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