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嚣和伍照昌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庄重,就连本来已经要走的凰唯真,也暂且按住了脚步——更准确的表述,是祂本人已经去看女儿,但在这里留了一双眼睛。
而熊咨度本人……愕然抬头!
楚天子身披赤色龙袍,异常挺拔地站在那里,岿然是南楚最高的山。他提剑的手臂亦是笔直,眼睛也直视着太子,就这样说道:“圣人言,受国之垢,是谓社稷主。受国之不祥,是谓天下王。河谷一战,小儿辈坐狱十年,是替朕受过。先受国垢,已承不祥,固能担社稷。朕有付天下之心,尔有承天下之德,此楚人知也。”
他轻叹一声:“朕本拟再提剑十年,为尔掌削棘刺,履割方亩……但风雨夕来,岂仗朝屋?人生晦朔,只可自承。朕已失六合之雄望,属意山河于太子,无非全礼,或早或晚。吾儿羽翼已丰,朕之山河已展。宰割天下十年,徒见朽老恋栈。不如及早放手,以免骨肉生隙,朝野怨望。”
楚天子竟要今日就传位于太子!
在他建立无上伟业的人生重要时刻!
他自认为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,能完成的,都已经完成,便要利落地腾身,交付国柄。
第一百二十九章朕何益于天下?
这皇帝真有几分江湖气,也实在有几分任性!
谁家传位不以大礼,不开大典,不上告列祖,下达诸臣,不多方议定,反复割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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