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”没变,一直都是那个“姐姐”。
往前是状元桥,青石板被磨得光滑,桥栏的石狮子缺了耳朵,他也不认识这里。
去年“爹”还在这儿教他挑水,说男人要扛事,可那天看见“爹”穿着暗布跟人窃窃私语,见了他吓得踢翻水桶。“娘”更怪,以前总给他缝衣衫,扣子钉得整整齐齐,这半年却歪歪扭扭,晚上还对着月亮念道听不懂的话。
其实他早就发现了,任谁家的“爹娘”都不会这样,两人除了长相一样,每年说话口音、穿衣习惯、乃至做菜口味都不太一样。
“爹娘”一直在变,让他觉得前后矛盾地陌生,眼下这些碎片全串起来——他不爱呆在家里,因为他们不是亲人,是来盯他的。
他连个能说的人都没有,连洗手都找不到干净的水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偶尔有铜铃般的闷响。他突然看见自家门楼,有着土坯墙,黑瓦顶,铜锁还是去年刚换的。
他冲过去,手刚要碰门板,院里传来“咔嗒”一声——那是插销锁门的声音,刻意得不能再刻意。
赵二官的手僵在半空。火光照在门环上,映出他惨白的长脸。里面的人明显醒着,听见了他的脚步声,却锁了门。
他想起“娘”说“家门永远为你开”,“爹”拍着胸脯说“有我在没人欺负你”,“姐姐”塞给他的糖糕甜香,手指又沾了门环上的锈,他想搓掉,却没力气了。
他瞥见远处旧县衙着火的黑瓦顶,拼了命往正街跑,胳膊突然一凉,某种液体“唰”地涌出来,粘在手上又稠又腻,他下意识想甩,才明白这是自己的血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