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近南果断说道,正要指挥撤退,闽越古城影影绰绰的阴影中,却忽然飘出了更鲜明的呜咽声,此声音在忧悒中夹杂忿懑,似牛哞又像虎吼,每一次音调流转,都好像绳子捆扎着心脏的血管,快慢不一地收紧着。
这声音从古城里传来,走在后面的武林人士毫无抵抗之力,紧捂着胸口开始了痛呼,身后的凿齿之民却集体朝天狼嗥,附和着远如天外飘出的龙吟。
长头发的怪人也藏在人群里,但他身上的臭味根本掩盖不了,所在之处三步之内没有人靠近,听到声音后脸皱成了苦瓜。
“坏了,桀粢要醒过来咯……”
说完,他就扯起了嗓门,唱起了荒诞又俚俗的小调,破锣嗓子难听无比,却让人心脏扑通到极致时得到放松。
一棵大树倒下,正跨在城门边缘,堪堪就要阻挡住后续人员的逃生道路,便便在此时,一个铁塔般的身影猛然冲出,托起了深山生长数百年的古树,为武林人士撑出一条通道。
“多谢这位侠士!”
“感谢大侠!”
“大恩无以为报!”
感激的声音不断响起,撑着巨木的人嘴里却紧咬着辫子挡住脸,肤色涨至酱紫色,两只脚深深地陷入了水门荒滩的淤泥中,肩膀肌肉如同钢铁,一心托举着这条逃生之路。
严振东的气息已经将近窒断了,比武失败全然丢丑的他,在混乱中藏进了队伍里。脱掉了官服只留下破烂的内衫的他,看着就像个码头扛包的苦力,却歪打正着逃过了凿齿之民的屠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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