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道发愿念诵万遍《太上救苦经》,拔擢拔众生于迷途,济度迷航苦难。”
老道士说得平静如常,江闻却从他佝偻的身影中看出了一丝落寞,即便冬日的暖阳依旧披拂在身,却再也没有惫懒走神的徒弟,能听他唠唠叨叨说着话了。
诵经万遍,终究不抵当面一声师父。
江闻看了看院子疯跑的凝蝶、练功的文定和发呆的小石头,陷入了沉默。
经声、风响声、树杪簌簌之声,人影、窗棂影、轻烟袅袅之影。
大殿中针落可闻,却分辨不出哪些是真、哪些声音是幻,仿佛救苦救难的宝经已然是能化实入虚、穿透隔阂,化解人心里肉眼难见的郁结。
听着元化子的低哑颂唱,江闻忽然想起个说法,说人的死亡其实有三次。
第一次是生命体征消失的时候,作为自身生物意义的死亡;第二次是火化哀悼注销户口的时候,作为亲友眼中社会意义的死亡;第三次是当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死去,能证明他存在过的东西都消散不见的时候,这才是最终沉寂的死亡。
可笑的是,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里,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。
良久,随着元化子敲响了一声铜磬,江闻也从蒲团上站起来,装作不经意地问道:“真人,我还不知道小道长叫什么名字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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