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闻站在万丈波涛之中昂首东望,略显颠簸狼狈之态,随后正经万分地拱手示意,转身面对越来越近的雷云,最终指了一个遥远到不可触及的方位,正有铜船起伏不定。
疍民们面露惊惶地看着海天之间的铜船,已然知道这就是实打实的送死。
沸海杀机四伏,他们纵使能够到达也绝无力气返航,更有可能在半道上就力竭坠海,而波涛滚滚之中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介蝼蚁,此时转身赴向十死无生的绝境,恐怕是走投无路昏了头才会做出来的傻事。
可他们还是照做了。
疍民们没读过什么书,也不懂的什么明哲保身的大道理。可正因为这样,江闻不需要啰里八嗦地告诉他们内情,他们也没再追问江闻到底想做什么,就已经一根筋地再次毅然调转舟头,齐喊着号子划动木桨,头也不回地如利剑般飞出。
江闻的眼神和骆霜儿不期而遇——他们俩都知道,江闻所说的办法也未必就有十足的把握。
“骆姑娘,很抱歉把你也拖进了这件事情中,但江某此时无暇旁顾,也只能带着你往惊涛骇浪中走一遭了。”
江闻就这样在骆霜儿面前盘腿坐下,宛如老僧入定一般沉静,忽略了外界无穷无尽的风雨。骆霜儿从他身上能察觉到一种蜕变洗礼般的痛苦,即便面上神情波澜不惊也无法完全掩饰过去。
“江掌门你知道的,我本就该在这里的。”
运功调息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,骆霜儿还是像咸鱼一般躺着不动,目光直愣愣地看向江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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