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半山与无尘年长沉稳,瞬间看出自己总舵主神色不对之处,连忙询问情况,陈家洛这才压低声音、避过外人说道。
        “明眼人都知道妖道此话只是想要动摇军心,我们也知道延平郡王绝不会有如此小人之态,可他能如此笃定郑家无法按期赴会,除非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赵半山和无尘联想到了些什么,瞬间双目圆睁,咬紧牙关倒吸冷气,听完了陈家洛的后半句话。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除非郡王他遭遇不测,已经压不住‘十八芝’了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红花会的窃窃私议,只为不让旁边的人听见,黄脸用剑高手不做表情,而郝摇旗和红娘子却明显感到不满,枯瘦苍老的郝摇旗更是一杵铁棒,面带不虞地问道。
        “张苍水当初联络我们行此计策,本就要以横行海上的郑家为主方能成功,如今怎的又不能前来?这岂不是在戏耍我们?”
        红娘子紧咬银牙冷声说道:“那也顾不得这许多了!妾身愿意放下旧怨前来,不是来管你们这些劳什子的,今日无论如何,也要将尚老贼这建奴走狗斩了,为天下汉人报仇雪恨!”
        内部的异议猛然升起,瞬间就被尚可喜察觉到了破绽。察觉的钓龙局终于钓上了够分量的猎物,尚可喜也沉醉于拉扯、折磨大鱼的快感,无比想要见到他们就此四分五裂、反目成仇,因此故意问道。
        “有趣,当真有趣。可今天怎么只来了郝摇旗和红娘子?你们的李来亨、刘体纯哪里去了?李自成当初引以为傲,在一片石被吓破胆的老营兵哪里去了?难不成呆在夔东几年下来,也染上南明伪帝的习气,开始只懂得避战自保以求偏安了?”
        尚可喜带领亲卫驱马来到阵前,冷笑着放声问道,“你们为何如此看着这本王?怪哉,难道本王哪里说错了吗?!这些说到底,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,别忘了你的真正的仇人,岂不就在边上——这才几年,就忘了当初‘联虏平寇’是谁喊出来的?又是谁害你们屈居湖北进退两难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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