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穿了基督的朗基努斯之枪,血流在地,就是化不开的原罪。在此时的伦理观念中,弑君也是一种罪不可恕的行为,历史证明哪怕是杀害名不正言不顺的“伪帝”、“太子”,也要付出惨烈的代价,逼死崇祯的李自成如是,追杀绍武、隆武的李成栋如是,马上将要斩杀弘光的吴三桂如是,就连指鹿为马杀了太子朱慈烺的摄政王多尔衮,似乎都逃不过这样的宿命。
恍然今朝,昔日的长平公主带着遗诏出现,意味着皇权的“骨”与“血”,他尚可喜若不杀,清庭绝不会轻饶,而若是杀了,天下也在容不得这个沾染“血”的屠夫,无数人都将拥有对抗他的借口,因此不论结果如何,尚可喜都将离他梦想中的“永镇天南”越行越远了。
而对正在血战广州的人们来说,这与其说是崇祯遗诏,不如说是一份难产已久的政治纲领。时至今日终于迎来弘光、隆武、绍武、永历等势力的联手,也向闯王遗部了证明自己造反的决心
——你们看,我们这次是真心造反,不留后路,如果你们也不想被围困剿杀,这就是你们最后机会了。
总而言之在顺治十七年,这个清庭如排山倒海扫荡天下的时段,苦清已久的造反者们终于联合起来,发出了他们的呐喊。
江闻唯独所没想到的是,这不可思议的一切,竟然发轫于清兵在武夷山中的一场惨败。
树洞之中,骆霜儿静静不语,静谧的脸上似乎映照着江闻纷繁复杂的心绪。骆霜儿瞥见江闻仍带着露水的衣襟,猜到他必然是白天守着古树,夤夜才四处打探,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没心没肺。
时隔许久,两人都没有再说话,直到一声轻悄的问询传来。
“那我爹爹,这次能够平安无事吗?”
江闻愣了一下,看见了骆霜儿诚挚的脸庞,索性抬高了些许伤臂,一语道破天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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