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手中令旗轻动,在月光下画出几道弧线,三列重甲步兵随着旗语突然变阵,刀盾相击的轰鸣中,人潮竟拼出个篆体的“安”字。
“此去风波恶,归来意气豪。”月光下,这位老儒将的眼角堆叠出几分难得的笑意,大手拍拍吴桐肩膀:“山高水长,小先生望自珍重。”
最揪心的告别发生在营门前,正当吴桐走马而过时,小郑和踩着满地泥泞,哭着从营地里跑了出来。
“吴道长!吴道长!”
吴桐回眸望去,作为后世人的他,早已料到今日别离。
强忍喉头苦涩,甩镫下马的瞬间,孩子一头扑在他的腰间,嚎啕大哭起来。
吴桐抚摸过孩子的头发,将他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,目光里满是温柔。
孩子啜泣着,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皮囊,塞进吴桐手里。
吴桐看到,皮囊里装满沿途搜集的各种小物件:有蓝玉宿帐里的小铜坠子、沾着洱海泥的贝壳、西北河谷的白石头、夜不收骑兵换下的断箭、甚至还有从蒙古獒身上梳下的鬃毛。
“他们说……说我通晓多族言语……”孩子哽咽着举起一块鎏金腰牌,牌上【燕邸】二字在月色下泛着冷光:“要我留在燕王殿下跟前当个……当个鹦鹉使。”
吴桐蹲下身,正要开口,却见孩子探手入怀,掏出一块皱巴巴的羊皮纸。
纸上用炭笔画着歪歪扭扭的儿童画,但吴桐依然一眼认出——画的正是两人初遇时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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