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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节三: 在废墟上站立 (2 / 3)

作者:心灵账本 最后更新:2025/10/4 15:29:37
        紧接着有人提到“艾拉”,频道里的沉默更沉了。这次是“彼岸之子”号的船长开口,他的声音里带着海员特有的沙哑,却比平时慢了三倍:“艾拉的信号...还在...每天晚上...飞船的通讯屏都会亮一下...像她在打招呼...”他顿了顿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数据盘,对着通讯器说:“这是她出发前给我的...说如果...如果她没回来...就让我把这里面的东西...传给大家...”数据盘里是艾拉的日志,最后一条写着“如果共鸣信号能通,我就成了桥...别难过,我只是换了种方式,看着大家回家”。日志的背景音里,有她轻轻哼的调子,是地球旧世界的一首童谣,频道里的人都静静地听着,直到调子结束,有人小声说:“她以前...总说想听听地球的童谣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微光:从裂缝里钻出来的“生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“我们该怎么办”这个问题像铅块一样悬在频道里时,乐土环带的非军事频道突然“闯入”一道信号——不是稳定的数据流,是带着剧烈晃动的视频,画面边缘还沾着几点黑色的灰,显然是某个士兵头盔上的摄像头没关,又不小心触发了传输。

        画面里的生态穹顶缺口像一张咧开的嘴,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太空,偶尔有陨石碎片划过。焦黑的土地上,四个原人孩子围成一圈,最小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五岁,头发上沾着土块,衣服是用破损的帆布缝的,露出的脚踝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。他们面前摆着三个裂了缝的培养皿,里面装着淡绿色的藻类,荧光微弱得像快灭的萤火虫。旁边的年轻技术员蹲在地上,他少了一截无名指,伤口用灰色的布条缠着,布条上还渗着淡淡的血印。他的手在抖,不是因为害怕,是因为长时间握着碎金属片,指关节泛着白。他把金属片递到最大的孩子手里,声音压得很低,几乎是贴在孩子耳边说:“用这个边...轻轻刮...像剥橘子皮一样...别把藻丝弄断...它们很怕疼的...”

        小节三:在废墟上站立

        最大的孩子点点头,接过金属片时,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培养皿的边缘,里面的藻类荧光颤了一下,孩子立刻屏住呼吸,眼睛睁得大大的,像做错事的小猫。技术员笑了笑,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:“没事...慢慢来...它们会知道我们在帮它们的...”画面晃动了一下,是士兵的呼吸变得急促,镜头扫过孩子的脸——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慌,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专注,像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。最小的孩子偷偷把脸凑到培养皿前,用鼻子轻轻碰了碰,然后抬起头,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缺了颗门牙的笑,那笑容在昏暗的穹顶下,亮得像颗小星星。

        紧接着,画面切到地球——不是掩体内部,是避难所入口的废墟。三个幸存者正用铁锹清理堆积的火山灰,最前面的是个中年女人,她的防护服是用消防员的旧制服改的,胸前的徽章已经褪色,只隐约能看到“消防”两个字。她的铁锹头已经变形,每次挖下去,都要靠另一个年轻男人帮忙往下压,火山灰从铁锹缝里漏出来,落在她的肩膀上,她却没工夫拍——她的女儿还在掩体里发烧,她想快点挖开通道,去隔壁掩体借退烧药。年轻男人的手套磨破了,手心渗出的血染红了铁锹柄,他却只咬着牙说“再挖三分钟...就能看到门了”。突然,女人的铁锹碰到了什么硬东西,她停下来,小心翼翼地扒开灰,发现是一个粉色的塑料发夹,上面还粘着几根黄色的头发——那是她女儿去年丢的,她攥着发夹,眼泪突然掉下来,砸在火山灰里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但她没哭太久,把发夹塞进口袋,又拿起了铁锹:“快点挖...孩子还等着呢...”

        最后一个画面,是云民意识体的特写——他的光晕是淡蓝色的,像快要融化的冰块,边缘不断有细碎的“数据雪花”往下掉,那是意识体受损的迹象。他悬浮在磐石核心节点的屏幕前,身体几乎是半透明的,一根细细的数据流从他身上延伸出来,像输液管一样连到屏幕里。屏幕上的错误代码在减少,从“0x7F2、0x8A1”慢慢变成只剩“0x7F2”。有人通过云民频道问他“要不要休息一下”,他的意识波断断续续地传回来:“没事...磐石...撑不住了...我再...帮它...处理完这波物资分配...”说话间,他的光晕又暗了一分,数据雪花掉得更勤,但那根数据流却没断,反而更亮了一点——像快要熄灭的蜡烛,还在拼尽全力发光。

        行动:从“怎么办”到“动手做”

        频道里的沉默被这三段视频戳出了一道缝。那个问“我们该怎么办”的年迈领导者,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,沙哑的声音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:“孩子们...还在种藻类...我们...不能坐着等...”

        肩膀缠着渗血绷带的联军指挥官,突然挺直了背——他的绷带是用战术服撕的,左胸的伤口还在疼,每吸一口气都像有针在扎,但他的眼神从空洞慢慢聚了焦。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虽然还是沙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务实:“现在发布‘基础生存协议第一阶段’指令——第一,各掩体、环带舱段、飞船,在1小时内统计可用资源:饮用水、压缩饼干、抗生素,精确到毫升和克,报给磐石;第二,每个幸存者聚集点,组建3-5人的救援队,携带净水过滤器、简易担架、辐射检测仪,优先清理连接主要避难所的通道,地球重点清理地铁隧道,乐土环带优先打通医疗舱和物资舱的链接;第三,通讯组负责修复区域内的短距离通讯器,先用有线连接,再试无线,目标是让相邻两个点能实时通话...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这些话时,没有慷慨激昂的语气,没有宏大的口号,甚至每说一条,都要停下来咳嗽一下,手按在胸口缓解疼痛。但没人觉得他懦弱——因为这些指令里全是“活下去”的细节:“救援队每人带3天口粮,别多带,给后面的人留着”“统计资源时,优先算老人和孩子的用量”“修复通讯器时,先接医疗频道,万一有人受伤能及时喊人”。有个年轻士兵小声问:“长官...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?”指挥官看了他一眼,沉默了两秒,说:“不知道...但先活过今天,才能想明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新生:废墟上的“站立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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