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风依然没有被这斥责吓退:“一统大业?臣请问万岁,是一统大业重要,还是‘天下’重要?”
“放肆!”庆澜帝虽然是个“笑弥勒”也没有被臣子这样质问的,一指头顶的匾额,道:“朕登基之时,手书‘天下’二字就在此处,顾爱卿何出此问?”
顾长风道:“陛下手书之‘天下’二字何止悬在这无极殿中,也悬在臣的心里。然陛下可知,‘天下’与‘一统大业’并不相同?”
这说法倒有意思!石梦泉看了看玉旒云,后者也显出饶有兴致的样子。
“有什么不同?”庆澜帝问。
“如果陛下只是想着‘一统大业’,那么您挂念的只是山川。现在最紧要的当然是消灭苟延残喘的郑国,然后兴兵远征,攻打楚国。”顾长风道,“可是陛下若惦记的是‘天下’,则山川之外还有百姓。陛下自去年十月登基以来屡发大军,乡间十室九空。如今正是农忙时节,眼看着又会有旱灾、蝗灾。若陛下不使士兵解甲归田,却只是惦着远征,则粮食必然欠收,百姓必然怨声载道。请问,天下何存?
“啪”庆澜帝拍案震翻了金爵:“大胆!什么叫‘天下何存’?”
群臣也都惊得鸦雀无声,不过旋即又嗡嗡地责备起来,道:“这时候跑来说扫兴的晦气话,顾长风是活得不耐烦了么?赶紧磕头谢罪吧!”
可顾长风就是活得不耐烦了,昂首直视着庆澜帝答道:“斩草为兵,揭竿为旗,一人呼而万人从焉。”
“放肆!”大嗓门的滕王喝道,“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,还不快快拿下了?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