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亦风拧着眉头:“迷雾如云,如丧考妣,落泪难停”,难怪说“此时此地已然发生”。那么接下来就是“仗剑执兵,神出鬼没,束手就擒”——也许就在这几人报信的当儿,土匪已经杀进营去。
如此大意!军中缺了主帅,岂不更加混乱?他得即刻赶回去!便向茅屋匆匆一礼:“多谢先生提醒,晚生告辞。”招呼士兵欲走。
“等等!”茅屋里一声招呼,门打开了,那老者走了出来,手持一块湿嗒嗒的抹布,道:“老朽独居无聊,难得大人来探望,这块布就做个见面礼吧。”
程亦风接下了,还不及道谢,只觉骚臭之味扑鼻而来。边上众士兵都闻到了,骂:“这是什么?”
老者道:“也不是稀罕物,浸了些鹿溺而已。”
士兵不由齐齐掩鼻,程亦风险些将抹布丢了出去。
老者轻笑,道:“大人今日有事要忙,老朽也怕锅烧糊了,不远送,就此别过!”拱拱手转身回去了,看也不再看众人一眼。
程亦风和士兵们赶回营地,夜幕已经降临,灯火在微风中点点闪烁,一明一暗正和着高高低低的咳嗽声。待走进了,果然闻到刺鼻的酸臭味,眼睛也几乎睁不开。士兵们道:“大人,这时候妖风已经没有先前厉害啦,早些时候根本靠也靠不近!”
程亦风点点头,想要开口说话,只觉鼻腔和喉咙都如火烧一般,不过面对“仗剑执兵,神出鬼没,束手就擒”这迫切的危机,他不得不勉强询问士兵们现下情形如何,四处守卫是否森严。知道士兵们除了流泪与咳嗽之外无甚大碍,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——然而掉着的一口气还不敢舒出来:这些山贼放些毒烟决不会是无端端的,定有厉害的后着藏着,则此毒烟的功效大约也不仅仅是叫人咳嗽流泪,兴许还有初时不显症状,稍后才发作的,此时敌暗我明,兵家言知己知彼,而他此刻是一概不知,抓瞎。
我如何是将材!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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