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亦风差点儿就要拍案叫绝。这符小姐行事与众不同,说话也处处透着机智,非一般人所能及,就算是辩士或许也非她敌手。不过,看她这样从容随和的模样,大概根本不屑与人辩论吧。
“小姐大才,程某佩服。”
“呵,”符雅笑着,“大人能看出来符雅有才?哎呀,人说大智若愚,是聪明人看起来很笨。符雅如今被大人看出有才,岂不是大愚若智?”
“这……”程亦风知她是开玩笑,但还是忍不住先仔细玩味了一下这玩笑背后的智慧,才呵呵笑了起来,道:“莫非符小姐想恭维程某?我生就一副倒霉穷酸样,所以别人以为这就是大智若愚之相,敌人未同我交上手,先忌惮了三分?”
符雅将两手叉起来又分开,复又叉起来:“这个,别人的心思符雅可没有本事猜测,而且符雅是个懒人,不想花那功夫。有时与其花时间揣度别人的心思,然后照样儿去应对,倒不如自己率性做了,让别人来应付自己呢——程大人,这是不是也是你的制胜法宝?”
“程某哪里有制胜法宝?”程亦风苦笑道,“更加就说不上率性了。我大约是天下最迂腐的那一种读书人——就拿方才劝服太子的事来说吧,程某也是半路上听到了消息,所以准备了满篇‘小不忍则乱大谋’的八股文章,打算来说给太子听呢。”
“果真?”符雅一边将点心拿出来给程亦风一边笑道,“可惜符雅一时冲动,把太子的火给浇熄了,要不然倒可领教领教程大人的本事呢。”
“小姐这是挖苦程某吧?”程亦风道,“我那满篇仁义道德的,太子怎能听得进去?我是四体不勤的书生,见人拿了剑在我面前晃悠,我肯定吓得把什么‘圣人言’都忘光了。”
符雅道:“我知道呀——就是要大人把腹稿都忘了,才看出大人应变的本领嘛。”
“这……”跟符小姐说话,自己是永远占不了上风的,程亦风想,做什么要占上风呢?难得遇到一个能交谈的对象,欣赏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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