辣仙姑又皱着眉头插了进来:“道长,小妇人还是不明白。若我二哥已经是不死之身,放在锅里煮也煮不死他,既然他不死,那药就还在他身上,若他死了,这药又不灵了……道长,这究竟是怎么个解释?”
胡喆才发觉她是引着自己钻回先前那自相矛盾的牛角尖里去了,恶狠狠地不耐烦道:“总是有那么一些药性残留在他身上的。”
“啊,正是了!”辣仙姑打断,“这就好像小妇人平日在家洗醋坛子,无论洗多少回,醋坛子总还是有醋味。小妇人只能无限地把醋味变淡,却无法将醋味消除。”
“一尺之棰日取其半而万世不竭。”程亦风忍不住吊一句书袋。
胡喆道:“那便如何?”
辣仙姑嘻嘻一笑:“道长可以放干我二哥的血,再把他放进锅里天天煮汤给万岁爷喝——不过因为二哥是不死身,您这不就等于天天叫万岁爷喝二哥的洗澡水么?这且不说,只是因为您永远也不能把二哥身上的仙药给榨干了,所以万岁爷能从二哥身上得到的药也就永远不够长生不死之用——道长,依小妇人的愚见,你还是另炼一葫芦仙酒来得快。”
胡喆气得直打颤,晓得再这样斗嘴下去,他根本占不了上风,但是他堂堂三清天师,怎能这样就认输了?正没摆布,外头一个太监叫道:“胡天师!胡天师!皇上打坐遇到难题了,传您去哪!”
还有比这更好的台阶?胡喆瞪了杀鹿帮众人一眼:“改日再同你们计较!”又朝竣熙随便行了个礼,便带着手下狼狈而去。
崔抱月恨恨地冲着胡喆的背影啐了一口:“什么东西!竟然如此嚣张?”
竣熙垂下了眼:“是我年少无能,不能劝谏父王,也不能除去他身边的奸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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