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惊得眼珠子也要掉出来了。竣熙欣喜万分:“程大人,原来你早就主张革除旧弊……我怎么……一点儿也不知道?”
程亦风真是不知道要哭好还是要笑好:自己不就是因为那篇策论,才在出知安德八年之后被调回京城的么?那是元酆十六年,岂料在元酆十七年他的文章流传出去,就成了“无名氏”。而其中引文,竟然作为科考试题,这实在也太……啊,前年,元酆二十一年,不就是主守派倒台,他被牵连的那一年么?党争之中,将政敌的文章抽出一两句来作为科举考题,借天下学生之笔来羞辱之,这种行经史书中也有记载——看来是什么人活学活用了!
真是可笑!真是可笑!他挠着头,忍不住“嘿嘿嘿嘿”笑出了声。
竣熙不解:“程大人?”
程亦风深感世事弄人,笑得有些前仰后合:“殿下恕臣无状……想我程某人八年安德令,一番心血先成了无名氏,后又被当作荒诞之语。年来臣和臧大学士数次上疏,也从来无人问津。今天下人听我程亦风之名则知落雁谷,知大青河,知落荒而逃侥幸取胜,但不知我十年来孜孜以求之事……”
竣熙惊讶不已:“程大人和臧大学士上过变法折子?落雁谷之后也有么?”
“怎么没有?”程亦风道,“不过,似这般‘不怕死’的却没有了,就搞了些‘节俭过年’之类的,还都是马虎收场。”
“那次原该怪我没有坚持到底。”竣熙道,“不过这一次,我心意已决,纵有千难万险,也要革除积弊!”他说着,一壁招呼一直侍立在旁的顺天府尹放了风雷社众士子,一壁朝外走。停了停,又道:“程大人,诸位士子的奏章我是在通政使司里偶然翻出来的,看样子他们并没有打算把这折子交给我。不晓得那里是不是还封存着许多这样的折子,当天我走得急,并来不及彻查。烦程大人把这些折子都调出来,其中兴许还有许多利国利民的建议。”
程亦风少有接任务接得这么开心的,少年时的那团火在胸中熊熊燃烧,一时将大青河的那些头疼事都抛开了一边,立刻来到了通政使司,查看封存的旧奏章。果然不出竣熙的所料,从来不曾送呈御览的奏章堆积如山——这要如何查起?问了库房的小吏,答道:由于元酆帝多年不理朝政,所以只有特别紧急的,才呈递上去。余下的,多是请安问好的——这其中,若有奏报某地出现祥瑞之兆的,也会呈递,其他的压下不报。
说来说去,还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。程亦风只得道:“那么就将所有的折子——除了那请安问好的,都给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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