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旒云如此拂袖而去,议政王们终于都松了口气,悦敏心里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得意:看来玉旒云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,喜怒形于色,怎么是搞政治的材料?他自告奋勇起草奏章,说是写好了再给各位王爷过目。王爷们却早都对政事厌烦了,全说:“永泽公作主就好。”相互拱拱手,一转眼就都散了。这正合悦敏的心意,他回了赵王府,写定了折子,又向赵王汇报今日的成绩。
不想赵王听了议政处的一幕之后略一沉吟,眉头就皱了起来:“这丫头竟然还能玩这一手,敏儿,你中了她的计了!”
悦敏怔了怔:“儿子不明白父王的意思。”
赵王道:“户部那里是什么情形,你难道不晓得么?别说拿二百万两银子出来劳军,就是甘州报了旱灾,赈灾的四十万两银子都还没着落呢。”他手里转着两枚铁胆,相互摩擦着,发出“嗞嗞”的响声:“估计玉旒云也查出户部的银库是空的,所以故意……哼,你不是一直怀疑她闹得着个养老税是个烟幕么?果然就是烟幕了。她假装要搞新政,故意把养老税和劳军银子这事闹得满朝皆知,让朝廷不能拖欠她的劳军银子。她摆出的姿态是,银子一天不发,她驻扎在城郊和戚县的部队就一天不离开——这少说也有五万人马,本来可以随便敷衍一下就让他们回驻地,如今……如今玉旒云用如此合理的理由让他们留在京师,万一我们要有什么动作——我们虽然收服了不少禁军将士,但是区区禁军那几千人马怎么能和那些战场上回来的亡命之徒比?”
悦敏想了想,父亲说的果然有道理,玉旒云同他耗了这么多天,不惜把议政处的王爷们全都得罪了,终于有了今日——看起来像是大家逼迫她接受了一次性劳军银子的方案,实际是她借助众亲贵逼迫悦敏接受了她长期在西京驻军。难怪她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合议的结果,原来是另有目的!
“是儿子一时疏忽,”悦敏道,“低估了玉旒云。”
“也不能怪你。”赵王道,“这丫头虽然嫩了点儿,但毕竟在军队里历练了这么多年,肚子里还是有些诡计的。”
“那现在我们骑虎难下,”悦敏道,“合议折子明天非递上去不可,皇上也一定会批示叫户部即刻拨银,这……”
赵王笑了笑:“我说玉旒云嫩了点儿,就真的嫩了点儿。她对付博西勒也许游刃有余,对你已只有招架之力,遇到我亲自上阵,骑虎难下的就是她!”他的眼里闪出了冷光:“折子你照上,把户部亏空的事揭出来——他手下不是有好几名爱将都欠着银子么?”
“不错!”悦敏恍悟,“罗满、潘硕——这是两个官位最高的,其他还有外放出去做了参将的,朝中向户部借钱的官员太多了,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,玉旒云的旧部中肯定有不少。儿子马上就从《百官册》里查一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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