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一向威严的男人浑身一震,竟未发怒,只是颓然坐倒,捂住了脸。
消息不胫而走。
有人在犹豫中吞下糖丸,下一刻便冲到邻居家门口,大声喊出压抑了半辈子的道歉;有人则视其为新的骗局,愤怒地将糖丸砸得粉碎;更多的人,则选择将这颗小小的药丸珍藏起来,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深夜,取出来,一遍遍地摩挲,仿佛那便是自己仅存的、可以说真话的勇气。
七日后,虞清昼再次巡访各地。
她发现,那些曾经被“此口无证”布条封住的嘴,开始零星地说话了。
而那些曾经刻满绝望字句的墙壁上、古老的槐树干上、甚至废井的井盖内侧,开始悄然浮现出更多匿名的留言。
“我娘打我,不是因为不爱我,是因为她自己也痛。”
“我每天去庙里磕头,只是为了能多分一碗救济米。”
“楼上那家的哭声,我听见了,但我不敢开门。”
这些话语杂乱无序,前后不搭,却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,在每一个看到它们的人心中,悄然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共情之网。
人们在别人的懦弱里,看到了自己的恐惧;在别人的忏悔里,原谅了自己的过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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