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当户部尚书奏报完今年的税收预估后,宇文昊开口了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:“凤主对此有何看法?”
毛草灵缓缓抬眼,隔着珠帘与他对视:“陛下圣心独断即可,臣妾并无异议。”
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让宇文昊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她用了“臣妾”,而非往日商讨政务时更随意的自称。她在划清界限?还是在表达某种无声的抗议?
没等宇文昊再说什么,礼部尚书出列,躬身道:“陛下,凤主。大唐使者已在驿馆等候两日,关于……关于迎请凤主归国之事,不知陛下与凤主,作何决断?使者希望能得一个明确的答复,以便回禀唐皇。”
此言一出,大殿内落针可闻。所有人心知肚明,这才是今日早朝真正的核心。
宇文昊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再次看向毛草灵:“凤主之意呢?”
他将这个最棘手的问题,直接抛给了她。他要亲耳听她,在满朝文武面前,做出选择。
毛草灵放在膝上的手,指尖微微蜷缩。她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,有关切,有审视,有担忧,也有幸灾乐祸。她缓缓站起身,珠帘晃动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“回陛下,”她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中,“大唐使者远道而来,代表的是唐皇陛下与故国的一片心意,臣妾感激涕零。”
她先定了基调,表达了对大唐的尊重,这让一些原本担心她会断然拒绝、激化矛盾的老臣稍稍松了口气。
“然而,”毛草灵话锋一转,目光扫过殿中文武,“臣妾自入乞儿国,已逾十载。蒙陛下信重,委以辅政之责,与诸位同僚一道,为我乞儿国百姓安居乐业、国势蒸蒸日上而殚精竭虑。这十年来,臣妾目睹边关安定,商路畅通,学堂兴起,仓廪渐丰……此间一草一木,一朝一政,皆浸透臣妾之心血,承载臣妾之情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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