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德全提着那沉重的“包袱”,踉跄着挪到陈五身边。他探了探陈五的鼻息,又看了看那恐怖的伤腿,脸上肌肉痛苦地扭曲。他抬头看向毛草灵,嘴唇哆嗦着:“娘娘…陈五他…腿…邪气入体…怕是…”
毛草灵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只剩一片冰封的决然。“背…他…”声音斩钉截铁。她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还能喘气的部下。陈五的伤是邪力侵蚀,带回宫,或许尚有一线渺茫生机。
赵德全不再犹豫。他将那沉重的邪物包袱死死系在自己腰间,勒得几乎喘不过气。然后弯下腰,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力气,将昏迷的陈五扛到自己背上。陈五的身体软绵绵的,那条焦黑的残腿随着动作无力地晃荡。赵德全闷哼一声,额角青筋暴起,双腿打着颤,艰难地站了起来,身形佝偻得像背负着整座大山。
他一步一挪地回到毛草灵身边,喘息粗重如拉风箱。“娘娘…奴才…扶您…”
毛草灵没有拒绝。她伸出未握凤钗的左手,冰凉的手指搭在赵德全同样汗湿冰凉的胳膊上。赵德全用尽全身力气,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她从滚烫的地面上搀扶起来。毛草灵双腿虚软,刚一站立,眼前便是天旋地转的黑暗,喉头腥甜上涌,被她死死压了下去。她靠住赵德全,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,右手紧握着那支沉寂的白玉凤钗,钗身冰凉,是她此刻唯一能汲取力量的支点。
“走…”她的声音嘶哑。
赵德全背着陈五,腰悬邪物,臂弯里还搀扶着摇摇欲坠的主子,每一步踏出都沉重无比,在布满碎石和岩浆流淌痕迹的地面上留下深深浅浅、踉跄的脚印。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角滚落,滴进眼睛,带来一阵刺痛,他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。
毛草灵强迫自己迈开腿,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。她的目光,却始终未曾离开洞窟那高耸、布满巨大裂缝的穹顶。那里,一片深沉的阴影之中,两点幽紫的、针尖般冰冷的光点,如同嵌在黑暗里的毒蛇之眼,无声地、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们每一步艰难的挪动。
鹞鹰。
它还在。
它在看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