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书刚退出去,毛草灵就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回响。她望着皇帝紧绷的侧脸,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"你是例外",喉间像堵着团温热的棉花:"陛下,真的要废后吗?"
"你觉得不该?"皇帝转过身,指尖抚过她鬓边的碎发,"她勾结外戚贪墨漕银,致使去年汛期堤坝崩塌,淹死百姓三百余人,按律当诛。"
毛草灵忽然握住他的手腕,那道伤疤在晨光下泛着浅粉色:"臣妾只是觉得,后宫不能一日无主。"
皇帝低笑出声,将她揽进怀里。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包围过来,让她想起和亲路上那顶摇摇晃晃的轿子——那时他也是这样抱着她,听着窗外的风雨声说:"阿晚别怕,有朕在。"
"那你想当皇后吗?"他低头在她发间轻嗅,声音里带着戏谑,"朕可以立你为后。"
毛草灵猛地抬头,撞进他含笑的眼眸。那里不再是深如寒潭的威仪,而是漾着细碎的星光,像极了现代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灯光:"臣妾不想。"她踮起脚尖咬住他的下巴,"当皇后太麻烦,还是做你的贵妃自在。"
殿外的风突然大起来,卷起窗纱拍打着廊柱。李德全的声音隔着门传来,带着惊慌:"陛下,淑妃在景仁宫用发簪划破了手腕,说是、说是要给娘娘谢罪......"
毛草灵捏着皇帝衣襟的手紧了紧。她忽然想起那缕红褐色的发丝,脆如蝉翼的质地,想必是用了太多朱砂花汁。
"青禾。"她扬声唤道,"取我那盒紫草膏来。"
景仁宫的血腥味浓得呛人。淑妃躺在凤榻上,手腕缠着的白绫已被血浸透,看见毛草灵进来,突然挣扎着要起身:"姐姐......是我错了......"
"别动。"毛草灵按住她的肩,将紫草膏抹在伤口边缘,"这药膏能止血,是用西域紫草加了蜂蜜熬的,比太医院的金疮药好用。"
淑妃的眼泪突然砸在手背上,滚烫的:"姐姐可知,那胭脂花汁是皇后给的......她说只要我帮她扳倒你,就把陛下赏赐的夜明珠给我...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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