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婉却感受不到半点风。
“啾啾……”
老人浑身上下的衣物都因为身后的狂风而被拉扯在身前,宽松的衣物凹显出司伯休瘦小干瘪的身躯,他的两只膝盖向内靠近,凑在一起,这些皮肉生根发芽,将他两只腿紧紧地融合在一起,脚掌则过分延长,在地上不断攀爬。
他赫然抬起头,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,宁婉这才发现不对。
一只浑身黑褐、油光滑亮的促织正停在司伯休的瞳孔里。
那两只黑中带绿的触角伸出眼眶,悠闲地晃动着,司伯休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眼中的虫子,他全神贯注地、紧紧地抿着嘴,两唇之间不断有异物的肢体伸出,又吃痛般地缩回去。
宁婉瞳孔微微放大。
司伯休正常的那只眼睛注意到了宁婉的目光,竟然升起一点希望般的色彩,他的左手枝叶分叉越来越多,将扶手紧紧持住,右手猛然一松。
这么一松,他大半个人凭空飘起,仿佛在暴风中只留下一点残根锁住泥土的老木,无力地飘扬着,另一只手终于腾出空来,向宁婉挥了挥。
宁婉仍然感受不到半点风,灵识也好,神通也罢,只觉得洞府中气息平静,底下的水池没有半点波涛,司伯休却精疲力竭,那只腾出来的手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,满是皱纹,老态毕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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