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这样一来,查办处众人这些天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。
薛明纶微微抬头,今日天子的沉默有些久,有些脱离他的预想。
良久,当殿内彻底安静下来,天子的声音徐徐响起:“沈卿,你是否要自辩?”
听到这句话,首辅宁珩之目光一沉,随即垂首低眉。
沈望却毫不意外,迈步出班禀奏。
“臣奉敕案工部事,今有尚书薛明纶劾臣越权,其言甚谬!臣以三尺法印,剖四司蠹弊,何谓僭越?”
他清癯的面容上不见丝毫慌乱,锐利的眼神刺向指责他越权株连的工部左侍郎穆怀信,继而道:“钦差便宜行事乃祖制,都水一司贪墨,营缮、虞衡、屯田皆勾连。譬如治疫,源在腐水而遍清四渠,岂曰非职?”
穆怀信不是没有辩驳的说辞,可是天子忽然允许沈望自辩,这让他察觉到危险的来临,因此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。
沈望又看向质疑他的兵部侍郎孙烈,正色道:“工部四司郎官之罪,非臆测乃实证。营缮司以朽木充梁,虞衡司减铳壁如纸,屯田司将良田充荒地——此皆钤工部印之公文所载。孙侍郎竟曰无辜,是真无辜,抑或同秽?”
孙烈时年五十多岁,听到沈望最后那句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,气得老脸通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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