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栓抬头望着薛淮,一字一句道:“草民要状告本县青山镇盐商胡庆及其子胡勇!”
“所告何事?”
“回大人,太和十三年十月,胡庆以年息三分贷给家父白银三十两,诱使家父于醉酒之后签下‘五年未还银则以田抵债’之约。去年十月,青山镇遭遇水患大片良田被淹,草民家中田地亦未能幸免,八十亩水田颗粒无收。胡庆遣其子胡勇前来收账,然而契约上的年息三分竟然变成十二分,家父自然不认。”
薛淮微微皱眉,他已经预感到后续事态的发展,便问道:“然后呢?”
王栓眼眶泛红,颤声道:“胡勇为迫使家父认下那份被篡改的契约,为霸占草民家中八十亩祖产田产,竟指使随行奴仆将家父殴打致死,又逼得家母悬梁自缢!”
“天啊……”
旁观断案的百姓中有人忍不住低呼。
薛淮转头看向随他而来的府衙户房典吏孔礼,后者上前轻声道:“厅尊,大燕律规定民间借贷年息不得超过三分。若是以年息三分论,王栓之父到期后需要偿还本息合计八十四两。若是以胡家主张的年息十二分而论,到期本息合计二百四十六两。即便是按后者论,王家八十亩水田均价只值三两,这显然不合常理。”
薛淮心里有了计较,望着堂下说道:“王栓,即便按照契约所书‘五年未还银则以田抵债’,你家八十亩水田折银亦不止三百两,怎会才将将抵债?”
王栓惨然道:“禀大人,胡庆勾结本地粮长篡改田册,竟将草民家中上等水田改为荒地作价!他们狼狈为奸,殴死家父逼死家母,又妄图以三十两白银侵占草民家的田产,请大人为草民伸冤做主啊!”
又是这般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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