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面那些官员和巨商的贪婪,天子并非不知情,以往靖安司也曾多次密奏,只不过两淮盐运司交出的成绩很亮眼,每年都能给朝廷上缴大笔银钱,因此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——若是换一个人说不定比许观澜更贪,而且能力还比不上许观澜。
韩佥的视线朝信上最后几段内容移去,转瞬之间他心神巨震,终于明白天子震怒的缘由。
“陛下——”
韩佥才刚刚开口就被天子打断,只见大燕至尊咬牙道:“朕不想听你的解释!”
在曾敏和韩佥这两位绝对心腹面前,天子终于少了几分云端之上的雍容和威严,多了几分人间鲜活的气息,他脸色铁青地说道:“朕只想知道,那些狼心狗肺之辈哪来这么大的胆子!两淮三十座盐场一年产盐至少五百万石,盐运司去年上报引额却只有三百八十万石,你告诉朕,余下百余万石去了何处!”
盐引份额和盐税直接相关,朝廷根据份额核定盐税,无引私售等于是避开朝廷,盐运司自己贩卖私盐。
曾敏大骇,此事若是查实,只怕是本朝盐政第一大案。
韩佥默然。
这确实是靖安司的失职,问题在于他的部属又非神仙,区区三百人还要监视整个江苏官场,如何能洞悉两淮盐运司及大大小小数百家盐商、几十万灶户的秘密?
至于薛淮为何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查出这些,首先这只是他估测推算的数据,其次他有沈家和乔家这种大盐商的倾力支持,此非靖安司部属能比。
天子盛怒之下,韩佥不敢辩解,唯有垂首认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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