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同知。”
许观澜压制着翻涌的情绪,低沉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寒意:“你我身为朝廷命官,言语之间需慎之又慎,切不可凭一己好恶便胡乱断言。”
纵然薛淮不留情面的表态让许观澜大为恼火,但他依旧不想彻底撕破脸,毕竟他如果要通过其他人限制住薛淮,那得付出不小的代价。
薛淮缓缓站起身,身姿挺拔如崖上青松,毫不畏惧地迎上许观澜带着威压的目光,徐徐道:“运台容禀,下官所言为恶之人,非指眼前这位刘翁。”
许观澜闻言便稍稍放缓语气道:“那你所言何意?”
“运台,仪真县青山镇胡家种种恶行罄竹难书,兴化县原知县罗通带着属官侵吞民脂民膏,更妄图擅动民变血洗官衙,这些事皆有铁证。刘家作为扬州商魁,其麾下掌柜胆大包天,与那些人勾结至深,刘翁一句约束不力受人蒙骗就能推脱干净?”
薛淮的语气极其冷静,并无刻意为之的怒火,然而这份冷静让许观澜的心不断往下沉。
他见许观澜不答,便转而看向刘傅说道:“本官从仪真县青山镇胡家库房中查抄的账簿当中,你们刘家名下几大商号欺行霸市的证据笔笔可查,而在兴化县原知县罗通家中搜出的钱箱底部,赫然有着你们刘家钱庄玉堂丰的标记!另外据罗通交代,他之所以煽动民变,完全是因为你们刘家玉堂号大掌柜之一刘嵩的怂恿!”
这番话如同重锤,就连一旁沉默的娄师宗都听得心头发颤。
按照薛淮所言,刘家作为扬州本地豪族的执牛耳者,明面上做出一副义商姿态,暗中则勾连官绅,视国法如无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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