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徐知微平静的嗓音,柳英不禁轻声一叹。
这段时间黎丛频繁去信杭州,所言只有一件事,那就是徐知微在逐渐接近薛淮、神医之名传遍城内的大好局势下,反复出现迟疑的状态,柳英便知道先前所用的理由很难说服徐知微。
她对此并不意外,徐知微确实不谙人心鬼蜮,但她素来很有主见——至少薛淮目前还未作恶,为何一定要杀他?
因此柳英亲自来到扬州面见徐知微,她必须要让少女下定决心。
外面清冷的光线穿过窗棂,在柳英难掩岁月风霜的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,那双平素总是洞悉明澈的眼眸,此刻像是被投入深潭的石子,漾开一圈又一圈深不见底的苦痛与挣扎的涟漪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微微侧过头,目光似乎穿透济民堂朴素的墙壁,投向遥远而凄冷的过往。
炭盆里炭火燃烧的细碎噼啪声,在几近凝固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知微……”
柳英的声音终于响起,带着一种被时间磨砺过的平静,却难以掩饰尾音的颤意:“很多事并非姑姑刻意瞒你,只是揭开这道疤太痛了。”
徐知微向她看去,只见柳英抬手捋起鬓边青丝,露出耳边一道需要细看才能发现的陈旧浅痕。
“我原本不姓柳。”
柳英缓缓开口,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冰面上刻划,清晰又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我姓凌,一个在京城早已无人提及的姓氏。凌家当年虽算不上高门大族,却也是书香清流累世积善,我父亲曾官拜兵部武库司郎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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