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言一出,厅内的氛围转为僵硬。
刘议使用这般凶残暴虐的手段,足以说明他的内心彻底被仇恨吞噬,他已经做好死在扬州的准备,只为将薛淮拖下水。
薛淮若不去东关码头,在今日这样的场合选择做壁上观,任由上百名无辜百姓瞬间化为冤魂,这件事必然会成为他仕途生涯致命的污点,青天之名亦无法抵消上百冤魂带来的负面影响。
若是换做一般官员,或者说不是今天全城关注的情形,刘议的要挟未必能起到效果,毕竟朝廷官员亦非神仙,碰到这种事只能靠官军出手解决,否则只要出现类似的情况官员就得亲身涉险,那各地官府还能剩下几个人?
只是对于薛淮来说,这件事确实很棘手。
他自从入仕以来便是年轻清流官员的代表,爱民如子这四个字为他铸就一身护体金光,同时也需要他承担比旁人更多的责任,再加上厅内上百名宾客亲眼看着,即便大部分人明面上会支持他的决定,可若是他真的任由码头上发生惨案,谁知道事后会形成怎样的物议?
但薛淮要是真的去了码头,他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被动,届时刘议肯定会开出让他骑虎难下的条件。
故此,这一刻连谭明光都没有冒然开口,唯恐进一步增加薛淮的压力。
所有的目光如同沉重的山峦,压向主桌那道挺拔的身影。
薛淮依旧镇定地看着胥吏,开口问道:“刘议还说了什么?他想让本官去码头做什么?你尽管如实道来,没人会怪罪你。”
胥吏摇头道:“他没说别的,只是让大人您立刻过去,倘若您带着漕军官兵前往,或者是午时三刻之前未至,他就会动手杀人,还说那些百姓是因您而死,您……您的青天之名其实只是为了高官厚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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