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时刚过,密集的雨声渐渐停歇,天空中的乌云散去,一轮残月露出身影,洒下清冷的月光。江面上浮起一层薄薄的雾气,将乌篷船笼罩其中,宛如仙境。
乌篷船悄无声息地起锚,船夫轻轻摇动船桨,船只缓缓驶离松江支港,朝着州府的方向前行。沈青萝独自立于船尾,望着夜枭消失的方向,夜色中,她能隐约看到一道黑影掠过远处的屋脊,几个起落间就消失不见。
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,沈青萝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。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,总是在她看不见的暗处,替她扫清前路的障碍,一刀一刀地削平所有阻碍,让她能安心地走下去。
第二日天还未亮,州府药膳坊总店的门口就热闹了起来。一群百姓围在门口,对着跪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只见一名中年文士被反绑着双手,跪在药膳坊的台阶前。他鼻青脸肿,衣衫凌乱,胸前挂着一块用木板制成的牌子,上面用墨汁写着几行大字:“我柳师道,私放路引、谋财害命,现自愿赔偿银子六千两,求沈老板高抬贵手,饶我一命!”
木板的下端,压着厚厚一叠银票,风一吹,银票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,像无数张嘲笑的嘴,诉说着柳师道的狼狈。
“那不是县衙的柳师爷吗?他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?”
“听说啊,他昨晚被人吊在盐场的桅杆上写供词,只要写错一个字,就被人削掉一根指甲,你看他的手指,都流血了!”
“活该!谁让他帮着柳姨娘做坏事,谋害沈老板呢?沈老板可是咱们州府的大善人,他这是自寻死路!”
百姓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,柳师道跪在地上,头埋得低低的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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