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个人,穿得破破烂烂,脸上脏得瞧不出本色,一个个瘦得跟柴火棍儿似的。他们听见动静,齐刷刷地回过头来,眼神里先是惊,后是怕,再然后,是一种死沉沉的、认命似的麻木。
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,头发胡子都花白了,颤巍巍地站起身,手里攥着半截磨尖了的钢筋,哑着嗓子问:“谁……谁在那儿?”
言今看着他们,心里头说不上是个啥滋味。像是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,忽然瞅见了别的活人,可这活人,瞧着比他也强不到哪儿去。
辛言从阴影里走出来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亮出手,示意没拿家伙。“过路的,”她说,“讨碗水喝。”
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,又打量打量言今和辛言。见他们也是浑身挂彩,狼狈不堪,眼神里的警惕才稍稍去了些。
那老头儿叹了口气,摆摆手,让旁边一个半大小子递过来一个磕瘪了的铁罐头盒子,里头晃荡着半下子清水。
言今接过来,没先喝,递给了辛言。辛言也没客气,抿了一小口,又还给他。水有点涩,带着股土腥味,可顺着嗓子眼下去,那股火烧火燎的劲儿总算是压下去点儿。
“多谢老哥。”言今把罐头盒子递回去,哑着嗓子说。
“谢啥,”老头儿摇摇头,又坐回火堆旁,拿根树枝拨拉着火苗,“这年月,能碰见个活人,不容易。”他抬眼瞅瞅言今那动弹不了的右肩膀,“挂彩了?咋弄的?”
言今含糊地应了一声,没细说。他挨着火堆边坐下,暖和劲儿一上来,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。
“这儿……是啥地方?”他问。
“啥地方?”老头儿苦笑一下,“老鼠洞呗。上头是那些白衣服哑巴的地盘,咱这些人,见不得光,只能在这地缝子里刨食儿。”
他指了指洞穴深处几个黑乎乎的岔道:“往里走,更深,听说通着老城区的下水道,四通八达。可里头……也不太平。”他压低了声音,“有东西。”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