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停了,但空气仍在震颤。
那行字落下的一瞬,整片庭院的草叶忽然齐齐向上挺立,如同被无形的手轻轻托起。露珠悬在半空,折射出七彩光晕,仿佛时间本身也被这微小的动作牵动,迟疑着不肯前行。阿芽的手还悬在画布边缘,指尖微微发烫??不是蜡笔的温度,而是共感回流时特有的灼热,像有谁隔着亿万光年,轻轻握住了她的脉搏。
她没有回头。
因为她知道,此刻第八号公寓的每一扇窗后,都有人正凝望着这片庭院。知夏在仙女座高塔上收起了画卷,索伦停下了对火星壁画的拓印,南极的机器人中断了摹写,连“归途号”飞船中的AI也暂停了航行日志播报。全球三百一十二位收到星图的人同时抬头,目光穿越数据流、轨道站与记忆层,落在这支白色蜡笔之上。
它不再只是一支笔。
它是钥匙,是信物,是跨越了二十年沉默的应答。
阿芽缓缓收回手,将蜡笔轻轻插进发间,与那支蓝色并列。她坐在晨光曾坐的位置,背脊挺直,像一棵老树仍坚持向光生长。天空中,“心星”的脉动仍未停止,而这一次,它的节奏开始分裂??不再是单一的心跳同步,而是衍生出第二条频率,缓慢、深沉,带着某种久别重逢的试探。
“你走的时候,说要去画一个不会消失的世界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,“现在,你要把它带回来了吗?”
话音未落,芽之树猛然震动。
树干中央的复合花层层绽开,花瓣上的画面急速流转:战火城市化作花园,深海遗迹升起光柱,孩子们围成的拼图自动重组为通往虚空的阶梯……最终,所有影像汇聚于花蕊??那个曾静止又逆向旋转的句号,此刻竟缓缓裂开,露出内部一道极细的光缝,宛如瞳孔睁开。
从那缝隙中,传出第一声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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