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靖央仿佛能看透他心中所想。
她收回手,负手而立:“乐先生不必惊惶,你弹劾崔尚书,虽与本王立场相左,但亦是出于为国分忧的本意,算不得大奸大恶。”
说罢,许靖央顿了顿,目光扫过乐平川花白的头发。
“况且,先生家中子嗣实在年幼,稚子何辜?眼见你一家老小因此事受累,寒冬流徙,几无生路,本王亦觉不忍。”
山风卷着雪沫,穿过枯枝,透出森寒。
远山笼罩在铅灰色的冷云与弥漫的雪雾中,天地间一片肃杀寒意。
许靖央的话,让乐平川生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动容。
从郁郁半生的落魄老生,到得蒙圣眷、步入金銮的传奇新贵,最终却落得如此潦倒,沦为阶下之囚。
这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,他几乎是看尽人情冷暖。
运道好的时候,远亲皆来恭维。
此刻落难,昔日同僚,乃至亲朋挚友都避之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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