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东阳的眼眶一下子红起来:“今年旱灾,百姓都没什么吃的,没人送孩子来上学,私塾闭了馆。在下的娘子变卖了陪嫁的银簪,换了三斤米,可米价涨得比天还高,一斤米要二十文钱,三斤米只够吃五天。后来她又饿又病,挺不住……走了。”
他捂住脸,肩膀发抖:“我也撑不下去了……”
崔一渡沉默着,望着远处枯死的庄稼地,心里像塞了块石头。梅屹寒站在旁边,攥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,喉结动了动,却没说话。
“那先生怎么会在这里?”过了会儿,崔一渡问。
陆东阳放下袖子,眼睛红得像兔子:“我想着,或许能去外地寻个活路,比如给人抄抄书,或者教几个孩子。可没吃的没喝的,实在撑不住了。”他摸了摸怀里的书,“这是学生们送我的,他们说‘先生要是走了,别忘了我们’,我舍不得丢。”
崔一渡望着他手里的书,突然说:“先生愿意跟我回郓城吗?”
陆东阳抬头,眼神里带着疑惑:“公子您……”
“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,正要去郓县赈灾。”崔一渡从怀里掏出令牌,亮了亮,“县里需要懂文字的人,记录百姓的情况,比如户数、人口、受灾程度,先生是私塾先生,肯定能胜任。而且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我想重新开私塾,让孩子们有书读,先生愿意教吗?”
陆东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像黑暗里的灯:“大人愿意让我教孩子们?”
“当然。”崔一渡笑了,“百姓要是没文化,就算熬过了灾荒,也难有出头之日。先生是读书人,正好能帮他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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