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……咳咳,”胡庸艰难地咳出几口污血,强撑着抬头,看向许彪,又看向抱着孩子、面如死灰却又透着一丝坚韧的少夫人左氏,哑声道:“二掌柜还不走,留下来……看笑话吗?”
他的声音虚弱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诚。
许彪盯着他看了几息,猛地一咬牙,圆胖的脸上闪过决然:“呸!老子走了,谁来给老东家最后收个尾?看着点这孤儿寡母?还有你这装了一辈子瘟神的‘胡三爷’……”
他重重一屁股坐倒在胡庸旁边的碎石上,扯着袖子抹了把脸:“这五柳巷的天……是真塌了。”
但我许彪……还没掉价到临了跑路的份上!要滚,你们带着伤兵先滚!我收拾这点破摊子!”
就在这时,墙角那堆龟裂的砖石下传来一声压抑着痛苦的呻吟。
昏迷的左锋猛地一颤,从剧痛中挣扎着苏醒过来。
他眼睫艰难地掀开,视线模糊地扫过院子。
散落的血迹、重伤的胡庸、坐在地上的许彪、悲切的妹妹、受惊的孩子……
他拒绝了搀扶,依靠自己强横的体魄,咬牙撑着碎裂的墙壁慢慢站直,尽管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。
他抹去嘴角新涌出的血沫,目光扫过许彪和胡庸,最终停留在神色哀戚、眼神却透露出超乎寻常坚毅的少夫人脸上,重重地、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柳家的商行……丢了就丢了。该散的都散了……不稀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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