扎菲拉则拿出自己的染料样本,摊在桌上:“贝尔格莱德周边的鼠尾草能染出淡紫色,橡果壳能染出赭石色,和潘诺尼亚彩织的传统颜色刚好匹配。等我们到了,就能帮埃琳娜夫人恢复植物染。”
列车抵达诺维萨德时,莉娜的哥哥马尔科开着一辆旧卡车来接他们。卡车行驶在伏伊伏丁那平原的乡间小路上,路两旁的麦田已经泛黄,偶尔能看到几株枯萎的桑树立在田埂边,树皮龟裂,叶子掉得只剩几片。“去年除草剂洒多了,连麦子都长得不好,更别说桑苗了。”马尔科的语气里满是无奈,“外婆每天都去桑园浇水,可河水越来越少,桑苗还是死了大半。”
半个时辰后,卡车停在一座红瓦白墙的木屋前。木屋旁的桑园里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提着水桶给桑苗浇水,水桶的铁皮已经生锈,洒出的水在板结的土地上很快渗成一个小坑——那就是埃琳娜外婆。她的眼睛上架着一副厚厚的老花镜,镜片上布满划痕,浇水时需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桑苗的位置。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埃琳娜放下水桶,握住风澈的手,她的掌心布满老茧,指关节因为常年织锦有些变形,“我年轻的时候,这桑园能从木屋一直延伸到多瑙河边,现在只剩这几十株了。莉娜说你们能让桑苗复活,还能教年轻人织彩织,是真的吗?”
风澈点头,跟着埃琳娜走进桑园。脚下的土地硬得像石头,用铲子挖下去半寸就能碰到硬结层,几株桑苗的根部已经发黑,叶子卷成了筒状,轻轻一碰就碎。守苗爷爷蹲下身,用小刀切开一株桑苗的茎秆,里面的木质部已经变成褐色,没有一点水分:“是典型的干旱胁迫加土壤污染,得先改良土壤,再种耐旱的桑苗。”
阿米特立刻打开便携式土壤检测仪,在桑园里选了五个检测点:“土壤含盐量也有点高,得用多瑙河的水冲洗,再铺一层椰壳纤维保水。我带来的滴灌设备是负压式的,每小时只需要200毫升水,比漫灌省水80%。”
当晚,支援队在木屋的院子里召开会议,借着煤油灯的光,制定了“伏伊伏丁那桑蚕复兴计划”,分三步走:
1.土壤修复与桑苗改良:用多瑙河水冲洗土壤降低盐度,铺椰壳纤维保水层,搭建负压滴灌系统;守苗爷爷将本地耐旱桑与乌蒙山紫纹蜜桑嫁接,培育“多瑙河抗旱蜜桑”;
2.传统染料与织法复兴:扎菲拉协助埃琳娜恢复植物染技艺,用鼠尾草、橡果壳、矢车菊制作天然染料;阿琳、卢卡跟着埃琳娜学习潘诺尼亚彩织,结合乌蒙山蓝丝改良织法;
3.桑蚕产业活化:阿米特联系多瑙河沿岸的生态农场与欧洲手工品市场,将改良后的彩织推向市场;在诺维萨德建“巴尔干桑蚕技艺中心”,吸引年轻人学习桑蚕技术。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马尔科就开着卡车拉来了多瑙河的水,阿米特和小石头忙着搭建滴灌系统。阿米特教大家把芦苇杆切成一米长的段,在杆壁上钻上细小的孔,再把塑料软管插进芦苇杆里:“芦苇杆能过滤杂质,还能降解,不会污染土壤。”小石头则在桑苗根部挖出浅沟,铺上椰壳纤维:“这东西吸水后能保水三天,桑根再也不怕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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