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朝中势力:燕王虽败逃,党羽未清;北三镇守将多是旧部,本就对他不满;如今再被扣上“通敌”帽子,军心一乱,随时可能反水。
他辛辛苦苦布的局,眼看就要被一张破纸搅黄。
回府后,他径直拐进偏院书房,反手关门,从暗格里抽出一份摹本——正是那封所谓“通敌密信”的复刻版。
信上盖着南陵世子印,写着与北境将领约定夹攻京城的计划,落款日期是三天前。
字迹模仿得七分像,印章也做了手脚,缺了个角,像是用旧印戳补的。
外行人看一眼就得吓尿,内行人才能看出破绽。
可问题是,满朝文武有几个真懂印鉴墨色的?
他正盯着那缺角琢磨,门“砰”地被撞开。
阿箬冲了进来,头发乱糟糟的,脸上沾了点灰,像是刚从哪个墙头翻下来。
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摹本,啪地拍在桌上:“这玩意儿谁信?字歪得像蚯蚓爬,印还缺个角!你当全天下人都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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