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建民把手里快燃尽的烟头狠狠摁灭在窗台的积雪里。
他转过身,脸上那混不吝的痞气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几乎能刺痛人的凝重。
他目光直直地射向老丁,声音不高,却像沉重的石头砸在每个人的心上:“老丁,你在二科,搞情报,运筹帷幄。边防情况,你比我和老八清楚,蹲堑壕,啃冰雪。”
他抬起手,指向窗外风雪弥漫的北方。
“巡逻队碰上了,互相瞪着眼,手里攥着的是棍棒和铁锹!是不致命,可一棍子下去,断胳膊断腿,落下终身残疾的还少吗?!”
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沙哑:“我们争夺的,不仅仅是一台设备,不仅仅是那二十公里的通讯距离。我们争的,是下一场可能就在明天、或者后天突然爆发的冲突里,我和我手底下那些兵崽子们,能提前几秒钟得到预警,能快一点点呼叫到支援,能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!”
“如果在那次战役有这个玩意,当年我那个班,也许就不会只剩下三个能自己走回来的!”
贺建民的话,像一把冰冷的刺刀,剖开了所有冠冕堂皇的官话和算计,露出了底下最残酷、也最真实的底色——生存。
王德胜也沉默地低下了头,狠狠吸了一口烟,烟雾缭绕中,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老丁紧紧抿着嘴唇,作为同样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,他太懂贺建民话里的分量。
贺瑾躺在炕上,小声地咳嗽了一下,看向老丁,声音虚弱但清晰:“丁爸,车载的适配器图纸我快画好了,可以先给边防试用收集数据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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