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制的餐具切开奶油、商人牵着骆驼翻过沙丘、文士在膝盖上拂弄琴弦……诸般音象有一个接着一个的从耳边消失,像是阳光下一个又一個破碎的泡沫,又仿佛是在一场又一场的衰亡后,宇宙回归了永恒的热寂。
顾为经耳边又回归了绝对的沉静。
不听风声,不听铮鸣,甚至连自己的呼吸、心跳,都慢慢的无所觉察。
连“自我”这个概念,都变得不再重要。
只剩下了绝对的专注,绝对的自信。
只剩下了油画刀妙到毫巅的切开颜料的高深技法。
这便是所谓的“心流”。
两千年前,哲学家庄子看到了一场关于解牛的讨论,一位厨师在解牛时,所发出的声响,竟然和尧乐《经首》雅乐相和,美妙如神曲。
这位神奇的大厨告诉旁边看呆了的文惠王。
他不是用眼睛来分割牛肉,而是用心灵来感受,才能达到此般神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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