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阴影的笼子,它被阴影笼住,所以画面里的一切都是阴暗色调的,它沉沦于历史的泥潭之中,英国殖民者,日本军队、战争、混乱、失序……而孤儿院的主体是一群小孩子,他们是一群被父母遗弃的人,也许是父母不要他们了,也许是父母无力供养,甚至是也许父母死去了。客观上他们没有家庭。”
“被父母抛弃,被家庭抛弃,也许也被社会抛弃。”安娜一连说了三个抛弃,“孤儿被父母‘丢入’了孤儿院之中,就像丢入了一个巨大的笼子里,也许社会对于他们来说,也同样是个巨大的笼子。”
“这难道不是某种事实么。”安娜反问道。
“是事实,但也许是有点残酷的那种。”顾为经回答道:“印象派是一种充满主观情感感的画作,艺术家看到的是事实,又不应该只是一种事实,不被事实所局限。他们所看到的,更应该是一种感性的情感。”
“什么样感性的情感。是你心中的感性情感,还是你的画面的主体——那些画面里的小孩子的主观情感?”伊莲娜小姐说道。
“有些时候,很难区分的清楚。莫奈绘画《撑阳伞的女人》的时候,他的妻子卡美尔按照医生的记录,已经染上了很严重的产后疾病……形销骨立。那么,莫奈笔下的那位阳光而妩媚的女子,是他心中对于卡美尔的幻象,亦或者是在卡美尔精神世界之中,真的有那样一位妩媚阳光的漂亮女人存在?”
顾为经手掌垫在下巴之下,说道:“所以我觉得,很多时候,只要两者挨得足够之接近,画家的主观情感,和画面上的人的主观情感的界限就会模糊消逝,它们就会很大程度之上的重迭在一起。”
他把两只手掌的掌心相对,一上一下的搭在一起。
“这就是所谓的共情的魔法。在我心中,一位好的画家,应该有和四周的一切事物共情的能力。”
“听上去情感基础相当的丰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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