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扯开书架上的尚书,“‘惟天惠民,惟辟奉天’,周公制礼时早明告天下:
仁政如织帛,纵有千丝万缕之困,岂可用快刀斩乱麻之法?
韩民如丝,秦军如刀,一刀下去看似利落,可断帛之痕终身难补!”
淳于越继续说道,“那血屠说‘不屠城则战事绵延’,却忘了《诗经》有云‘民亦劳止,汔可小康’——
民求的是‘止戈’,非‘速死’!
昔者子产治郑,不毁乡校而纳谏,是为‘仁术’。
今秦以虎狼之师临韩,却学夏桀‘时日曷丧,予及汝偕亡’的暴虐,竟还好意思称‘仁义’?”
他又捧起一捧粟米,任由米粒从指缝簌簌落下,砸在竹简刻着的“仁”字上。
“公子且看这粟米——春种时需怜苗惜土,秋收时需轻镰慢割,此乃农夫之仁。
若为求速收而纵火烧田,虽得一时之丰,来年岂有寸土可耕?
秦军屠韩如焚田,今日得十城之速,明日必失天下之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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