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熜轻轻摇头,叹道:“倒也称不上怨恨,我不是你,我虽也是独生子,却与你有着云泥之别,纵观史册,再无人比你还要尊贵了,天生就有的东西自然不稀罕,可于我而言……却是天下间最大的馅儿饼,我舍不得。”
“明明很累,却也舍不得放下,就像寒冬腊月被打湿的袄子,穿着冷,脱了更冷,没办法断舍离……”
朱厚照默了下,说道:“这何尝不是你负责任的体现?”
“呵呵……不用为我找补,就是贪心所致,你看不上眼的东西,于我却是稀世珍宝。”朱厚熜说道,“有时候啊,我嫉妒你嫉妒的要命,可有时候呢,又觉得你是个可怜虫,是个缺心眼儿的傻子,可平心静气想想……又觉自愧不如。”
“你比我做的好!”朱厚照说。
“我不是说这个,我说的是豁达心态。”朱厚熜幽幽道,“我自问我读懂了王学,可我却做不到王守仁那般,你不读王学,可你却偏偏做到了。”
朱厚照轻笑道:“其实,老王也拧巴了数十载,大可不必如此贬低自己,如今之大明,堪称震古烁今,你之功绩,亦不输咱们祖宗,煌煌史册自有人去读,而我……只是个任性胡来的纨绔罢了。我求一时之快,你得百世流芳,有所得必有所失,反之亦然。何必徒增烦忧?”
朱厚熜轻笑笑,转而道:“未来还是回去吧,钱都花了,总不好空着不用。”
“这个……我还没想好。”
“有李青在,你有什么顾虑?”
朱厚照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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