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莫娅喉咙微动:“……什么?”
“他问我,如果那些在埃芒里亚的高楼里工作的人,每年都会有一大批固定死于复印室里的挥发性有机物,大家会不会对此熟视无睹,照样出入复印室?
“如果有一间写字楼每年都会塌陷,每一年都会无差别地带走一部分员工和高管的生命,在那里工作的人,是否会对此习以为常?
“答案是不会,因为对这些早就习惯了安逸生活的城市住民来说,他们早就不必将重病和死亡视为日常工作乃至生活的一部分。他们有的是另谋生路的选择,有的是给自己维权的手段。他们已经光鲜到可以淡忘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不平等,心安理得地低头去耕耘自己的一亩三分地……
“而另一群人的不幸——哪怕就发生在他们附近——那些灾难,痛苦,都变成了他们客厅里的景观。他们通过电视、照片、文字报道来旁观它们,消遣它们。
“于是,一种愿望自然而然地产生了。”赫斯塔轻声道,“是否有一种力量,能够将这些无辜的人从那个理所当然的位置上拉下来,让这些从来不用直面死亡的人意识到,大陆的另一端还存在着熊熊燃烧的仇恨和渴望?是否有一种手段,能够让所有人都平等地待在一处,即便是置身于相同的地狱?”
夜风吹过西莫娅的头发,她沉默地凝视着正在西沉的斜阳。
“……无非是原罪论,”西莫娅轻声道,“因为世上还存在着不自由,不平等,不道德,所以一切的自由的、平等的、道德的……都带着原罪。”
赫斯塔望了过来:“你似乎不赞同这种做法。”
西莫娅没有立刻回答,她侧过头,将自己的整张脸转向赫斯塔看不见的方向,叹息般地低声喃喃: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可以再想想。”赫斯塔道,“我可以给你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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