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否定规则,他只是指出了规则的局限性。
他没有鼓吹民粹,他只是点明了人民的无奈。
这才是真正的“法律人”,既仰望星空,也脚踩大地。
“狡辩!强词夺理!”
终于,台上一位支持钱为民的法学教授忍不住站了起来,他涨红着脸,指着林默:“你这是在用极端的个案,来否定整个体系的价值!你这是在煽动民众对司法的不信任!如果人人都像你说的这样,遇到问题就先上网‘喊冤’,那社会秩序何在?法律的权威何在?”
林默转头看向他,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。
“教授,您先别激动。”他语气平和,仿佛在进行一场学术探讨,“我从来没有否定体系的价值,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:体系的运行,出现了延迟和阻塞。而民众的‘喊冤’,恰恰是这个体系的‘痛觉神经’。”
“一个人如果感觉不到疼痛,那是非常危险的,说明他的神经坏死了。同样,一个社会,如果底层民众的痛苦和哀嚎,无法被上层听到,那也是极其危险的。”
“您担心的是‘舆论裹挟司法’,担心的是审判被情绪左右。我理解您的担忧,因为我也担心。我也见过太多因为网络狂欢而造成的冤案。”林默话锋一转,再次展现了他滴水不漏的逻辑,“但是,我们应该思考的,不是如何‘堵住’老百姓的嘴,让他们不许喊疼。而是如何‘疏通’我们的司法管道,让他们的诉求能够被更快、更有效地听见和解决!”
“一个强大的、健康的、自信的司法系统,应该是什么样的?”林默自问自答,“它不应该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,需要被关在无菌的玻璃罩里,隔绝一切外界的声音。它应该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强大战士,能从嘈杂的战场上,准确地分辨出炮火声、战友的呼救声和敌人的阴谋。它能抵御住糖衣炮弹的诱惑,也能承受住唾沫星子的冲击。它有能力去伪存真,有定力坚守公正,更有胸怀去倾听批评。”
“您说的,舆论审判会导致误判。我承认有这种可能。但这不是舆论的错,是法官的错!是我们的司法人员,定力不够,专业不精,没能守住最后一道防线!我们该做的,是加强我们战士的铠甲和训练,而不是把所有可能发出声音的活物都杀光!”
“至于您说的‘正义迟到’……”林默笑了笑,笑容里带着一丝冷意,“有句话叫‘迟到的正义非正义’。我个人觉得这句话太温和了。我给它改一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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